钟若 契约下的挣扎
“你知道璃月人民都怎么评价你的吗？”
“怎么评价？”
“璃月的神明呐，请永远注视着璃月吧。”
摩拉克斯执杯的手一顿，热茶氤氲，水润之气隐隐染红了眼角，他的眼前忽然闪过许多事，破碎凋零的时光逝去湮灭，什么也没抓住的无力颓然让他叹气，品茶放盏间他似乎也放下了心中的沉重，眉眼温和，轻笑道：
“未尝不可。”
若陀似懂非懂地点头，将尝了一口的苦茶尽数吐出，抓了几把蜜糖吃。
有时候他真不理解眼前这位神明在想些什么，明明浑身一股春日朗朗夏日阳阳的气息，往里了走，却总是能发现他藏在深处的黯然神伤。
岩神之心种种，都是如今的他无法触及了解的，等后来剥开摩拉克斯外层华丽的糖纸，品尝内里的苦涩时，若陀经常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“你戴的是什么？”
若陀好奇地去揪摩拉克斯戴扳指的手，宝贝地摸了一次又一次，翡玉表面被他磨得锃亮无比。
“玉扳指，护手的。你若想要，让下面的人做一个。”摩拉克斯由着若陀拉着自己的手撩拨，微不可微地挑眉，歪头盯着这只尚未通人世的石龙，眼神逐渐变化。
“你会戴很久吗？一直戴着？都磕了一角了，你还舍不得扔吗？多硌手啊。”
若陀唠唠叨叨，轻轻旋着将扳指取出，摩挲着爱人拇指根处的白，喜欢得不得了。
摩拉克斯一言不发，垂下眼眸收敛神色，习惯性地去摩挲拇指根处的扳指，却恍然发现已被若陀取下，他难捱地闭眼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，唇色煞白。
良久的沉默为他套上了一层阴影，孤独又寂寞。
“磕了一角也罢……磨损也罢……若陀……我不想丢下你……”
钟离喃喃自语，从梦醒来时泪痕已干，初醒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清澈无比，仿佛从未经历过七千年的岁月磨砺，仍犹初生之时览万物第一眼，带着懵懂迷茫，金色神瞳甚至失焦了一瞬。
争执是在若陀成长了自己的世界观后逐渐增多的。
若陀不满摩拉克斯的暴力行为，多次制止呵斥：“契约是死的，人是活的！摩拉克斯，手下留情！”
摩拉克斯置若罔闻，他挥开若陀到一边，向违背契约者布下了惩罚。璨阳撕开了厚重的黑夜，降下了正义之罚，明明是耀眼温暖的光芒，却让若陀止不住地失意。
若陀失望地站起，拍去身上的碎石子。
摩拉克斯扬灰于手，神色不解地看向若陀。
光暗交织界，摩拉克斯向若陀那边靠近，太阳西移，滚烫的阳光烧得若陀浑身应激性防御。
“他违背了契约，理应如此。”
“那倘有一日我也像他那样磨损失智成了野兽，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！摩拉克斯！告诉我！你会吗！”
若陀气得口不择言，话刚脱出口他就后悔，已然意识到自己的过分言辞，不由愧疚，怒意已消了一半，登时就带着三分歉意望向摩拉克斯。
本以为摩拉克斯多少也会被说得有些愧色，再不济反生气也好，无论面对摩拉克斯的什么情绪，若陀总有办法示弱哄好对方。
可奈何摩拉克斯面无表情，双眼甚至冰冷入骨，吐出的话也是如冰碴子一般碜人，他答：“我会。”
若陀猛一抬头，冰冷的液体含着体温甩出。
突然间，这场争吵就失去了意义。
若陀的心坠入崖间，失落和失意凝聚而成的绝望让他眼前一黑，迎面袭来的窒息感让他浑身发冷发僵。
摩拉克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与立场对若陀造成的伤害，他从来不会在伴侣、爱人的角度上去爱怜若陀，他更多时候只是以神明的身份弯下腰去抚摸亲吻信仰者的脸庞。
“摩拉克斯……”若陀退后了几步，强迫自己从极端的情绪中回过神来，手心被他攥出深深的伤口，鲜血淋漓。
摩拉克斯神色淡然，踩过阳光来到若陀面前，捏过下巴让对方正视自己，灿烂明媚的光芒刺得若陀不得不眯眼，视野里的摩拉克斯有些模糊，连带着声音也遥远了起来……
“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，我能做的就是维持平衡，不让天平失衡倾覆。”
……
挣扎无用。
“摩拉克斯……放了我……”
若陀已经没办法再说出完整的话，温热滚烫的泪水掉得稀碎，当摩拉克斯一遍又一遍向他索求时，他无力挣扎，只能被迫仰起头，无助地接受那浓厚的岩元素力。
挣扎无用。
血腥的吻，紊乱的呼吸。若陀克制不任地眼角眦裂开来，龙鳞散开，急促地想化龙。摩拉克斯双眼深沉，将人制在树上，用岩之魔神的绝对压制将身下的人吓得本能蜷缩。
鳞甲散去，回复柔软的人体。
若陀哭泣：“放弃……弃了我吧……别再浪费你的神力了。”
摩拉克斯置若罔闻，执着捕捉对方脆弱敏感的呼吸：
“一次不行，就两次，三次，一辈子。”
“摩拉克斯……”若陀缩了缩，双眼猩红，心脏皱成一团，一缩一紧的疼痛让他心口酸涩难耐。
挣扎无用。
钟离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来这里了，只是每次将落叶清扫，换上新酒，靠着石碑坐下，指尖拔过金色碎花，尘世闲游的心突然寻到安落的地方，停歇了下来。
“若陀……”钟离环顾四周，仿佛看见百年前的打斗痕迹——天地变色，地动山摇。
热酒入口，熨帖了伤痕累累的心。
哪怕我选择打破天平，倾力挽救，依旧没能逃过亲手封印你的命运。
挣扎——无用——。
时间剥夺了他的一切，却没能给他带去些什么。
带来了与世无争的闲散，带来了尘世闲游的避俗，带来了逐渐坚硬的外壳，愈发柔软的内心。
钟离终究不再是摩拉克斯了……
(想写番外car，摩拉克斯为了挽救若陀磨损而无数次强渡神力。酝酿一下，字数……想看的人多不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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